從沙灘上歸來的那些青年男女的色彩便是特拉維夫的色彩,那種擁抱地中海熱風海浪的姿態裡充滿了活力、激情與欲望,那是一種讓生命的每一點滴都不平白流過的實實在在的感覺。
而一小時車程之外,耶路撒冷卻在試圖超越這個季節、超越我們的本能、超越時空劃給我們的疆界,與一種更高級別的存在進行永恆的對話和溝通。
接下來我將進入特拉維夫的海濱旅館區,經過連綿不斷的現代高層建築,開過一個圓圓的噴水池,左手邊便是高聳的梯形歌劇院大樓。
如果我走進這座大樓,迎面會看到一幅以色列第一屆國會開會的照片。1948年,在耶路撒冷之圍被打破之前,這裡曾是以色列國會的臨時會場,後來成為以色列的第一座歌劇院,再後來歌劇院被拆掉,建起了如今這座二十二層的商住大廈 - 樓下四層是一個高檔購物中心,樓上是豪華公寓,第一屆國會只剩下了門廳裡的一張照片,而歌劇院則只在樓名裡倖存下來。
而此時你可以左轉開上赫策爾大道,沿著耶路撒冷中心部分的西側南行。很快你便在右邊看見赫策爾山。這座以猶太復國主義先驅思想家命名的小山, 在1951年被確定為以色列國家公墓,埋葬著自赫策爾以降的大批著名猶太民族和以色列國的領袖人物,包括梅厄夫人、拉賓等。
山的北坡是以色列國防軍公墓,歷次戰火衝突中陣亡的耶路撒冷籍將士, 便在那裡長眠。過了赫策爾山,如果你右拐開進一條松蔭蔽日的山路的話,那麼你很快便會到達大屠殺紀念館,在那裡,六百萬納粹大屠殺的犧牲者被以各種各樣的形式記憶著、述說著。
在我們這個世界裡很少有像赫策爾山這樣的地方,在如此狹小的面積裡承載了如此沉重的鮮血、淚水、訴說和記憶。
當特拉維夫把開國重地改造成享樂天堂時,耶路撒冷把風景如畫的山丘建成了民族苦難的見證;而當特拉維夫把歷史簡化為一幅牆上的裝飾畫時,耶路撒冷則把現實演繹成了過去。
這是兩大都市的第二個截然不同之處:耶路撒冷承擔著所有的歷史重負,在很大程度上是一個過去比現實和未來佔有更大的比重的古都;而特拉維夫則是一個擁抱現實和未來的城市,歷史在這裡最多只是牆上遠遠的一幅背景而已。
待續 ...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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