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2/2014

聖地雙城記 (五)

那時來自歐洲各地的復國先驅們, 大多是些身無分文, 但卻熱情滿腔的猶太青年,他們大多去了基布茲、合作農場等地投身農業工作,相信自己將通過這些艱苦的工作, 在這塊土地紮下根。

特拉維夫的居民主體, 卻是一批來自波蘭的猶太中產階級和實業家,他們帶來了家業、技能和管理經驗,試圖在這塊土地上, 建立一種不亞於歐洲的發達經濟和舒適生活。

基布茲的先驅者們在田間日曬雨淋披荊斬棘,破衣爛衫者居多;特拉維夫的波蘭裁縫們, 則隨時追蹤歐洲大陸上最新款式,讓特拉維夫的男女們衣冠楚楚,時尚風流。

週末,基布茲的先驅者們往往生起一堆篝火,就在煙火之間狂歌勁舞,達旦通宵;而特拉維夫的居民, 則在各種家庭晚宴派對中從容談吐,正襟危坐。


這種中產階級與先驅者的精神差別, 在以色列建國六十年之後仍未消失,至今有人總結說以色列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大特拉維夫地區的小市民,另一種是其他以色列人。

待續 ...

聖地雙城記 (四)

正因為如此,特拉維夫也是一個人口和氛圍都比耶路撒冷“年輕”得多的城市。雖然兩座城市都有夜生活場所,但特拉維夫在娛樂場所的數目、參加人數和活動氣氛方面, 都遠遠超過了耶路撒冷。

對於享樂而言,耶路撒冷顯然是一個過於沉重的地方。因此,即使是在耶路撒冷上大學的年輕人畢業後也大量湧入特拉維夫居住。由於年輕人太多,特拉維夫中心區近年房租暴漲,一套40平方米的單元竟可租到145百美元一個月。年輕人大多沒這等財力,於是城市南部破敗的弗洛倫廷區成了年輕人的天堂。

如果你半夜過後在這個區的大街上散步,你會看到街邊一家接一家的酒吧、舞廳裡燈紅酒綠,擠滿了年輕人,使得那些看起來破敗的建築裡, 溢出一陣陣充滿青春氣息的歡聲笑語。

而與此同時,耶路撒冷已經是一座在夜色中沉沉睡去的城市。與此相關的是,近年耶路撒冷人口流失嚴重,特別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年輕人, 大量離開耶路撒冷,這已經成為該市的心腹大患。

沿著特拉維夫的海濱繼續前行,左側的高樓漸漸稀少,露出了一大片白牆紅頂的歐洲式建築。此時我將左轉告別海灘,開進內維•察迪克區那些狹小的街道,兩旁那些幾十上百年的設計, 精美的歐式小樓大多裝飾一新,中心區牆上的壁畫則告訴我們, 這就是特拉維夫開始的地方。

1906年,一批猶太人在這塊雅法古港外的沙灘開始了一個夢想,要在古老的聖地建造一座“按照美學原則和現代衛生要求”設計的“希伯來城市中心”。從那個時候起,特拉維夫就逐步形成了與耶路撒冷,甚至於跟整個以色列都迥然不同的城市精神。

待續 ...

聖地雙城記 (三)

從沙灘上歸來的那些青年男女的色彩便是特拉維夫的色彩,那種擁抱地中海熱風海浪的姿態裡充滿了活力、激情與欲望,那是一種讓生命的每一點滴都不平白流過的實實在在的感覺。

而一小時車程之外,耶路撒冷卻在試圖超越這個季節、超越我們的本能、超越時空劃給我們的疆界,與一種更高級別的存在進行永恆的對話和溝通。

接下來我將進入特拉維夫的海濱旅館區,經過連綿不斷的現代高層建築,開過一個圓圓的噴水池,左手邊便是高聳的梯形歌劇院大樓。

如果我走進這座大樓,迎面會看到一幅以色列第一屆國會開會的照片。1948年,在耶路撒冷之圍被打破之前,這裡曾是以色列國會的臨時會場,後來成為以色列的第一座歌劇院,再後來歌劇院被拆掉,建起了如今這座二十二層的商住大廈 - 樓下四層是一個高檔購物中心,樓上是豪華公寓,第一屆國會只剩下了門廳裡的一張照片,而歌劇院則只在樓名裡倖存下來。

而此時你可以左轉開上赫策爾大道,沿著耶路撒冷中心部分的西側南行。很快你便在右邊看見赫策爾山。這座以猶太復國主義先驅思想家命名的小山, 1951年被確定為以色列國家公墓,埋葬著自赫策爾以降的大批著名猶太民族和以色列國的領袖人物,包括梅厄夫人、拉賓等。

山的北坡是以色列國防軍公墓,歷次戰火衝突中陣亡的耶路撒冷籍將士, 便在那裡長眠。過了赫策爾山,如果你右拐開進一條松蔭蔽日的山路的話,那麼你很快便會到達大屠殺紀念館,在那裡,六百萬納粹大屠殺的犧牲者被以各種各樣的形式記憶著、述說著。

在我們這個世界裡很少有像赫策爾山這樣的地方,在如此狹小的面積裡承載了如此沉重的鮮血、淚水、訴說和記憶。

當特拉維夫把開國重地改造成享樂天堂時,耶路撒冷把風景如畫的山丘建成了民族苦難的見證;而當特拉維夫把歷史簡化為一幅牆上的裝飾畫時,耶路撒冷則把現實演繹成了過去。


這是兩大都市的第二個截然不同之處:耶路撒冷承擔著所有的歷史重負,在很大程度上是一個過去比現實和未來佔有更大的比重的古都;而特拉維夫則是一個擁抱現實和未來的城市,歷史在這裡最多只是牆上遠遠的一幅背景而已。

待續 ...

聖地雙城記 (二)

二、涇渭分明

如果我們在一個盛夏安息日的傍晚驅車進入這兩個城市的話,我們會立刻看到這場“糾紛”的確有其地域文化的背景,說到底,雖然都被看作是以猶太人為主體的城市,但這兩大都市可以說是風格迥異,涇渭分明。

就讓我從海法 - 特拉維夫海濱公路開進特拉維夫,因為沒有什麼比大海更能跳動出特拉維夫的脈搏。很快,我們便發現自己置身於與海灘僅隔一個街區的哈雅爾康大街。

夕陽從通往海灘的小巷裡斜照過來,灑在街邊咖啡館的遮陽蓬上,跟著餘暉一起湧出來的是告別了一天海灘休閒時光,走路回家的人群。他們大多是二三十歲的青年男女,差不多人人都踩著一雙涼鞋,身上是色彩繽紛的短衣短褲乃至性感迷人的三點式泳裝;曬了一天的肌膚裸露著青春健康的色彩,偶爾身上的沙粒會映著夕陽璀璨出星星點點的光亮。

與此同時你可以從一號公路開進耶路撒冷。那時你已經在群山的陰影裡穿行了快半個小時了吧。開進耶路撒冷,夕陽斜照又射入車窗,讓你再次感覺地中海夏日那種滾燙的感覺,然而在窗外,在路邊,你看見的大多是正統派猶太教徒,他們身穿黑色西服套裝,腳蹬鋥亮的黑皮鞋,大多帶著一頂黑色禮帽,仿佛生活在另一個季節裡。

那時安息日結束的禱告儀式就要開始,這些男子大多是步履匆匆地趕往猶太教會堂的。而當天上午,就在他們的特拉維夫同胞們在沙灘上優遊嬉戲之時,他們在會堂的祈禱廳裡已經祈禱誦經數個小時了。


宗教與世俗,這便是特拉維夫和耶路撒冷的第一個分界點。

待續 ... 

聖地雙城記 (一)

作者 : 張平 - 特拉維夫大學東亞學系終身教授
猶太與中國傳統對話學者。

一、雙城之爭

特拉維夫人瞧不起耶路撒冷!

豈但是瞧不起,簡直就是有點憤憤不平。或許是因為這座三千年古都搶走了特拉維夫人覺得本該屬於自己的榮譽,特拉維夫人編了大量的笑話,毫不留情地挖苦耶路撒冷生活單調枯燥,並順便表揚一下自己的生活品質。其中最惡毒的笑話是這樣的:

一位特拉維夫的富翁病得快死了,於是招呼兩個兒子把自己送到耶路撒冷去,以便死後能像很多猶太人所渴望的那樣安葬在那裡。

沒想到在耶路撒冷住了幾天,他老人家的身體竟出奇地好了起來。又過了幾天,他不耐煩地把兩個兒子找來,氣衝衝地說:“為什麼還不把我送回特拉維夫去?”兩個兒子委屈地分辯說:“不是您老人家自己要來的嗎?”“廢話!”老人說:“那不是因為我快死了嘛!”

面對這樣的嘲諷,耶路撒冷的態度則有點像個古稀老人對待頑皮的三歲孩童,也許是因為童心早泯,也許是因為幽默感不足,竟然沒做任何回擊。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耶路撒冷人對此毫無知覺。

比如一位耶路撒冷的名廚曾對《國土報》記者發牢騷,說他最討厭特拉維夫人來他的館子,因為他們往往還沒點菜,就自報家門說:“我是特拉維夫來的。”


那意思是:我是見過世面的,別想糊弄我。再比如,特拉維夫市政府把特拉維夫的一塊海灘命名為“耶路撒冷”。這本來是個友善的舉動。但耶路撒冷人多半會跟你說這是在挖苦耶路撒冷人沒處消遣,得等著特拉維夫的恩賜。

待續 ... 

8/01/2014

【耶路撒冷的中餐館】



"君子堂"或許是
以色列歷史最悠久的中餐館之一,
成立於1958年。

據說老闆當年在戰爭時期
冒險給以軍士兵送餐而聞名。




2007年的以色列電影《麵條》裡
介紹中國小男孩教猶太朋友吃麵條,
就在這裡取景。



除提供猶太人的Kosher潔食外,
還有中國人喜歡的各種“猛料”。
當然不少菜品口味改良。






以色列知行 - 知以文化

7/31/2014

【今日一圖:擁抱 - 下】


28日,在同一個地方,
這名23歲的以色列國防軍士兵
被哈馬斯的迫擊炮擊中身亡。



直到丹尼爾被指派
去報導一名士兵的葬禮時,
他才發現,死者就是幾天前
他鏡頭下和戀人擁抱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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