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6/2014

為救贖錫安 - 銅幣出土



耶路撒冷新一號公路工地
發現收藏在瓷器盒子中
共 114 第二聖殿時期青銅錢幣

它們一面鑄有 "救贖錫安" 字句
另一面有果子圖案, (參利未記23:40) 
"第四年", 
相信於猶太人起義的第四年鑄成.   

Photo : Vladimir Niihin, 
courtesy of the Israel Antiquities Authority

8/04/2014

猶太曆五月 - 埃波月(六)


猶太人每年於猶太曆五月埃波 (Av) 月九日,
紀念歷史上民族的多個悲慘日子,
這些包括聖殿被毀及被流放的日子.

今年的埃波月九日自84 , 太陽下山時開始,
直至85 , 日落後一小時止.
守節的傳統與贖罪日相約.

會堂中的燈光昏暗,
約柜前的布幕被移除或改為黑色,
律法書上的皇冠及響鈴被除下.

聚集的會眾不穿皮鞋, 也不彼此問安.
頌唱者以低緩, 哀傷的聲音, 宣讀經文和禱告.  

fb - Hebrew for Christians

8/03/2014

聖地雙城記 (十)

五、我們生命裡的特拉維夫和耶路撒冷

從某種意義上說,特拉維夫和耶路撒冷代表著現代猶太精神的兩個方面。

特拉維夫代表著猶太民族, 用辛勤的工作創造自身財富、用機敏的頭腦換取現世享受的物質追求,代表著猶太民族對現代世界的把握、適應與追求能力。耶路撒冷則代表著猶太民族與自身歷史和文明傳統的執著和聯繫,代表著一種超越自身本能, 無窮無盡的精神追求動力,代表著一種永遠不放棄, 特定文化身份的倔強的意志。

特拉維夫與耶路撒冷的共存是一個民族在物質與精神、傳統與現代、寬容與反同化的衝突中, 找到了自身平衡點的標誌,也是一個民族能成功地生存與發展的條件。

從更廣泛的意義上說,我們的生命裡都有屬於我們自己的特拉維夫和耶路撒冷。

特拉維夫是我們生命中腳踏實地生活的那一部分,是我們努力奮鬥,滿足我們自身的欲望與追求的那些動力;而耶路撒冷則代表著我們超越自我,超越欲望的那種昇華的渴求。

特拉維夫是我們把握現實,抓住時光的能力;耶路撒冷則是我們追求永恆的進階。

特拉維夫給我們以勇氣,讓我們相信世界是可以征服的,耶路撒冷則給我們以敬畏,讓我們明白無論我們有多強壯,都永遠存在著我們無法涉足之地,無力抵達之處。

所以,即使是在萬裡之外中華大地或者美洲荒野,我也時常感覺特拉維夫和耶路撒冷就近在咫尺,伸手可及。

張平 2008628日 於特拉維夫


聖地雙城記 (九)


四、我們將在耶路撒冷相聚

隨便選擇一百個特拉維夫人,他們會告訴你同一個特拉維夫的故事;但如果你選擇一百個耶路撒冷人,他們大概會給你講述一百個不同的耶路撒冷。

耶路撒冷似乎是一個永遠無法真正抵達的地點。

你到達了猶太人的耶路撒冷,還有一個阿拉伯人的耶路撒冷在等著你;你看過了阿拉伯人的耶路撒冷,還有一個基督徒的耶路撒冷在等著你;你看過了所有宗教的耶路撒冷,還會有不同教派的耶路撒冷在等待你去傾聽;就算有朝一日你真地看遍了人間所有的耶路撒冷,猶太拉比們會告訴你, 天上還有一個耶路撒冷。

百門區緊挨著耶路撒冷舊城,是正統派猶太教徒聚居的地方。

在那裡有一個來自匈牙利的雜湊德派社區的會堂。這個社區自18世紀晚期起回歸耶路撒冷,至今已經度過了一百多個春秋。初夏的一個星期五晚上,我們受邀去參加會堂裡雜湊德派特有的“餐桌大典”,意第緒文稱之為“題式”。

雜湊德派是一個從正統的拉比猶太教分離出來的神秘主義教派,在祈禱儀式上追求一種如癡如醉的陶醉狂喜狀態,而達到這種狀態的輔助工具則是酒食歌舞。週五的晚上,猶太教會堂都有迎接安息日的儀式,然而只有雜湊德派的“題式”上才會有大量的飲食。

這是一個非常大的會堂,祈禱大廳可以容納幾百人。此時大廳中央的桌椅擺成了一個長長的橢圓形,頂頭是社區拉比的座席,環桌而坐的是社區裡的中老年男子。

大廳兩側擺放了兩溜階梯形月臺,年輕人就像舞臺上的合唱隊那樣, 高高低低地每邊滿滿地站了六七排。有座位的大多穿著黑色西服套裝,年輕人的服裝則分成兩種,一種黑色長袍,是日常穿的;一種白色而佈滿寬寬的金色豎條的, 則是雜湊德派特有的“耶路撒冷長袍”,只有在耶路撒冷,他們才會穿這種長袍。

大廳裡照例沒有女眷們的位置,她們都在樓上的一個廳裡觀看餐桌大典。

“題式”的主要內容是唱歌,歌曲分為舒緩的讚美詩和歡快的雜湊德歌曲兩種,通常是穿插進行。唱歌的主力自然是年輕人,他們會手挽著手,身體則按著歌曲的節拍左右搖晃。

唱起歌來,你可以看見兩邊幾百名年輕人整齊地晃動身軀,那場面煞是壯觀。歌曲之間有拉比簡短的講道,大眾的祈禱。再有就是分發食物和葡萄酒。

食物主要是糕點水果一類的甜品,其中一種用通心粉烤制的蛋糕“庫糕爾”是東歐猶太社區的特色食品。這種蛋糕分為棕色和黃白色兩種,黃白色的也是只有到達耶路撒冷才吃的。所有食品都從拉比那裡經手,由他粗粗分一下(雜湊德派認為這樣會給食用者帶來好運);然後沿桌子分發給中老年人;最後才到達月臺,任由年輕人一層一層地拋來拋去,分享這些食物和美酒。

大典的結尾是一首“我們將相聚在耶路撒冷”的雜湊德歌曲。

整首歌只有一句:“我們將相聚在耶路撒冷”,幾百名雜湊德青年就那樣手挽著手,一邊有節奏地晃動著,一邊把那句歌詞唱上五十遍。而這五十遍的歌聲則是一遍比一遍高亢,一遍比一遍激昂,你絕對聽不出任何厭煩或者疲倦。

那個夜晚,我就站在月臺的第三層,挽著兩個身穿耶路撒冷長袍的雜湊德青年,身不由己地跟著他們一起晃動,耳邊聽著他們的充滿熱情的歌聲,突然感覺或許這就是耶路撒冷:即使你已經置身耶路撒冷之中,你還是只穿一半屬於耶路撒冷的衣服,只吃一半屬於耶路撒冷的食物,因為你從未真正抵達耶路撒冷;即使你祖祖輩輩已經在耶路撒冷居住了一百多年,你也還是充滿渴望地呼喊著“我們將相聚在耶路撒冷”,就好像一個從未來過耶路撒冷的人一樣。

在耶路撒冷,你永遠是個過客,無論到達哪裡,都永遠有另外一個耶路撒冷在向你招手;在耶路撒冷,你永遠是一個陌生人,只要在那裡,你就永遠要問“我在哪裡?”“路還有多遠?”


待續 ... 

8/02/2014

聖地雙城記 (八)

R別無選擇,只好勸說大R放棄了音樂家的夢想,開始學做鑽石生意。後來老R過世,大R接過了全部生意。

那時的鑽石生意, 是一種以銀行大筆現金貸款為主要籌資手段,帶有極強短期投機色彩的貿易。這種貿易要求極其出色的商業稟賦,機敏清醒的頭腦和豐富的經驗。大R本來沒這種才能,也沒這種志向,再加上經驗不足,很快就接二連三地出現失誤。

對於虧欠銀行的大筆貸款,他只能靠變賣家族的不動產來抵償。這樣,不到十年,老R一手創建的鑽石王朝便土崩瓦解,財產賣光,公司關門,大R甚至連自己的住房都沒保住。

90年代中,這位鬱鬱不得志的鑽石王朝繼承人, 在特拉維夫北部的一間小公寓的衛生間內心臟病發作去世,享年只有五十幾歲。幾年後,承受不了家族接二連三的災難打擊的老R的妻子, 在距兒子死亡地不遠的一座養老院自殺。R成了這個王朝第二代的唯一倖存者。

我是在特拉維夫舊港步行街的一家飯館裡, R敘述她的家族傳奇的。

R的故事與那個環境是如此的水乳相融,以至於那些在海邊悠然漫步的男女老少, 仿佛就是從故事裡走出來的,以至於那些低低掠過, 降落在北邊不遠處熊野機場的中小型飛機, 仿佛就是從那個時代起飛的。

這是一個典型的特拉維夫的故事,一個關於財富、奮鬥、享樂與失落的人生故事。然而即使是特拉維夫, 也不可能完全從以色列的大現實裡分離出來,那故事中仍然佈滿了衝突、鮮血、以及那無處不在的先民們的奮鬥意志。

R家族作為鑽石王朝無疑是敗落了,然而R創建的以色列鑽石加工業則方興未艾,並且在特拉維夫與拉馬特甘交界, 那片高樓聳立的鑽石交易區裡, 繼續上演著無窮無盡的財富、才華、夢想與責任的人生大戲。


待續 ... 

聖地雙城記 (七)

三、鑽石王朝興衰錄 - 一個特拉維夫的故事

R是一位兼通腦神經學和心理學的心理醫生,是以色列幾位頂尖的心理醫師之一。她六十多歲,像以特拉維夫多數事業型婦女一樣,留著雅皮士的短髮,通過鍛煉和良好的飲食習慣保持著出色的身材。

R的父親(我們姑且稱為老R)來自比利時 - 那是世界鑽石原料的主要集散地。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世界鑽石加工業主要掌握在歐洲猶太人手中。戰爭結束後,老R看出情勢將變,跑到比利時,憑三寸不爛之舌, 讓那裡最大的猶太鑽石供應商, 相信隨著巴勒斯坦猶太民族家園的建立,世界鑽石加工中心, 將從歐洲轉往以色列。

遊說的成功使老R獲得了鑽石原料購買優先權。憑藉這個優先權,再加上他跟特拉維夫猶太鑽石工匠的密切聯繫,老R成了後來蜚聲世界的以色列鑽石加工業的創始人之一,很快就置身於聖地猶太社區裡, 屈指可數的富翁行列。據說1948年以色列獨立時, 全特拉維夫一共只有三輛私家小汽車,一輛屬於當時的美國駐以色列大使,另外兩輛屬於老R

20世紀5060年代是R家族的全盛時代,老R出色的商業頭腦, 使他一直保持著以色列鑽石巨頭的地位,與此同時他的家庭也幸福美滿,他的妻子美麗賢慧,大兒子(我們姑且稱之為大R)有著不俗的音樂才能,夢想著成為一名小提琴手。小兒子(我們稱之為小R)完全繼承了乃父的秉性,從小便顯示出商業頭腦,被看作是家族生意理所當然的接班人。女兒R也是從小聰明過人,老R常說她將成為家族的第一位大學教授。

在經濟尚不算發達的5060年代的以色列,常人一生出國一次兩次就算不得了,R家卻每年都在瑞士度假至少三個月。

1973106日,埃及軍隊在西奈前線偷襲得手,大軍攻過蘇伊士運河防線,第四次中東戰爭爆發。措手不及的以軍防禦陣地被分割包圍,危在旦夕。正在服役的小R所在的陣地便是其中之一。

國難當頭,陣地指揮官下令不突圍,不投降,就地拖住敵軍,因為多拖住一個敵軍,後方以軍就多一份重整旗鼓的從容,就多一份反攻取勝的把握。小R跟他的戰友們便這樣戰死在陣地上。

R的殉國徹底改變了R家的命運。痛失愛子的老R心情鬱悶,一直到他去世都沒快樂起來。由於常常心不在焉,他的生意也開始走下坡路。


更重要的是家族的生意從此沒有了合格的接班人。

待續 ... 

聖地雙城記 (六)

而你呢,開過了赫策爾山,你也可以左拐了,朝著東北方向你可以一路開到耶路撒冷舊城山腳下,放眼望去,那片教堂林立、暮鼓晨鐘、祈禱誦經之聲不絕於耳的山頂, 便是耶路撒冷開始的地方,便是人類精神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之一的策源地。

從亞伯拉罕獻祭、耶穌背十字架、十字軍東征到六日戰爭,那個周長只有4公里的古城, 3000年來上演了無數幻夢幻真的悲喜大戲,一次次成為人類活動舞臺的聚光點。

如果我們回到3000年以前,我們會驚奇地發現, 我們幾乎找不到那個城市存在的理由。絕大多數城市都起源於經濟活動,而古猶太王國時代耶路撒冷的經濟活動, 卻要靠一種叫做“第二什一稅”的特別稅收支撐。各地猶太人每年拿出收入的十分之一存起來,然後帶到耶路撒冷去消費,因為那個城市本身產生不了足以支持城市生活的經濟活動。

大多數城市都有充足的水源(常常是一條河流)保障日常生活的需要,但耶路撒冷不僅沒有河,而且地下水源極其有限,在大希律王時代, 是靠伯利恒的水渠供應用水的。所有這一切表明耶路撒冷, 從它童年時代起就是一座政治的、軍事的、宗教文化的精神城市。

對於現代以色列國來說,耶路撒冷的意義並沒有什麼根本的變化,它仍然是猶太民族和以色列國的政治和精神中心;而特拉維夫卻為以色列貢獻了現代工商業,並且一直以之為其城市精神的主流。

就這樣,世俗與宗教、歷史與現實、人文精神與經濟活動, 構成了聖地雙城主要分野,並從某種意義上, 展現了現代猶太精神世界的兩重性。

待續 ...